道德篇——怀念远房大伯蔡家声一二三事

    前天，我受朋友之邀，来到他家研讨续谱写作问题。我翻看了他家九十年代老谱，发现济贫篇中用“一碗菜根汤救人”的记載，还附上户族为救人与被救人的后代相互拥抱照片。对我触动很大，引起了我的深思……。我远房大伯蔡家声的“儿肉喂母”“手腕穿线‘’“孤儿安家”的真实故事浮在眼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一

       那是一九四五年冬天，北风呼啸，漫天飞舞大雪一夜之间將大门封住。大伯的母亲杨氏已病重一月有余，这天，母亲用脆弱声音呼喊儿子要吃肉。大伯望着母亲饥渴的脸色，马上对母亲说：“娘，我去买，您等着”。说罢就去开大门，只见轰隆一声响，四尺高的雪墙顺势倒在屋里。大伯踏进齐腰深的雪潭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。先到银沙畈小集镇，又到汤家汇大集市空手而归。母亲见儿子回家忙问：“家声，买到吗”？这一问大伯茫然了。片刻之后，回答到：“娘，买到了”。这时，大伯转进房屋，翻出一条蚕丝裤腰带，剪断两截，又转身走进厨房，把煮猪食大铁锅翻个底朝天，用菜刀背剐一碗锅铁胭脂粉，然后将菜刀在铁锅边上喳喳反复打磨。这时，只见大伯脱掉左胳膊棉衣袖子，叫大娘帮忙把蚕丝裤腰帶梱在裸露胳膊上下两个部位，转身抽一把筷子紧紧咬在嘴里，只见他两眼暴出，青筋裸露，紧咬牙关，右手挥刀在左胳膊弯上方肌腱部位，像拉锯一样，反复拉动，五分钟后约二两多肉就这样被活生生的割掉了。大伯迅速用右手抓起事前准备好的锅铁胭脂粉，一下子捂在伤口上。在场妻子儿女被刚才一幕吓傻了，瞬间回过神才知大伯的真实用意。大娘淌着眼泪包扎好伤口，再点火炖丈夫身上割下来的肉。大娘把炖好的人肉汤端进婆婆床前，大伯一块肉一勺汤喂进母亲嘴里。这时，母亲见儿子左臂胳膊没穿上棉衣，心痛的说：“家声啦，怎么不穿衣服”？这个真实场面，就是“生我者为天，我生者为孝”的写照！站一旁的大娘，再也忍不住了，泪水夺框而出对婆婆说：“娘啦，你刚才吃的是你儿子身上的肉呀”。说罢用手指向大伯胳膊。这时，忽然间大伯脸色蒼白，浑身发抖，只见左臂伤口鲜血慢慢流出来了。全家人哭声一片，凄凉氛围令人窒息。全家人真正领悟到“功德兼备，神灵默佑”的真谛，为传承孝道打下一道深深的烙印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二

      为了治好母亲的病，大伯跋山涉水，披星戴月，遍访名医，但病情未见好转。听说棉线用锥子穿透手腕在庙上许愿可以延年益寿的单方。大伯又一次实施敬孝壮举，按单方要求，把锥子末端栓好棉线，不动声色地用锥子刺穿手腕，带出棉线亲自到安徽省金寨县双河大庙連续烧了三年“许愿香”。大伯的“儿肉喂母”“手腕穿线”的孝道，终于感动上蒼！母亲康复了，整整多活五年！于一九四九年二月初七日亥时仙逝。我写到这里，深深吸口气。想起三国时期关羽“剐骨疗毒”人人皆知，大革命时期刘伯承元帅眼睛受伤，拒用麻药，医生动了七十二刀手术成为佳话。但是，他们都是名医主刀，我大伯在没有任何医疗条件下，自已割自已的肉，坚持三年手腕穿线。我认为：在中国历史上还是世界历史上是罕见的！又联想到中国历史二十四孝正版记载：汉文帝刘恒母亲生病，亲尝药汤后才让母亲服用；孔子弟子仲由，从百里之外背米回家侍奉双亲；后汉的王祥，卧冰求鲤感动上天；东汉黄香，夏天为父母扇凉席子，冬天用自己身体暖被窝等等。忠孝事例列入皇家教科书流传天下，千古楷模。而我大伯事迹，中国少有，已超古人！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三

       扶贫攻坚，包户到人。是我们新时代老区建设重要任务。我大伯在四十年代正处在贫困高峰期。我大伯在极端困苦下做出“包托坯，包上垛”“孤儿安家”的范例，使人永远怀念。我远房二哥蔡恒松，幼丧父少丧母，成为名符其实的孤儿。身体瘦弱加之又无营养，导致脑袋长满银疮，成为“秃子”。无依无靠只好流浪乡间讨饭为生。这年，有一和尚，见到他实在可怜，顿生怜恤之心，把他带到商城县黄柏山大庙当杂役。一九四六年二月，大伯步行九十多里路，找到大庙主持说明来意，将二哥领回老家，又为他盖二间草房。当时，孤儿娶媳妇是很难办成的，何况是个秃子，娶媳妇更是不可能的事。大伯四方说情，八方托媒，终于在河南省商城县伏山乡枫香树村姓邱的姑娘订了亲。在洞房里新娘见二哥是个秃子，怒不可遏，死活要回家。大伯立即采取措施，叫大娘和同姓青年媳妇编班日夜陪着，并叫她们与新娘同吃同睡。一个星期后，感动了新娘，终成眷属。十年生了五个儿子四个女。现在己发展了十二户五十二人大家庭。写到这里，扪心自问：如果不是大伯佛心救助，后果只有一个：就是“自生自灭”。现在二哥全户人财两旺，这么多的人丁为国家为社会创造价值是无法估量的。功归我大伯，大爱结硕果！

       蔡家声，字，海棠。生于一九零一年二月，住安徽省金寨县上畈村吴家坳子。大伯是：“一表人才，貌似菩萨，雅气斯文，气势压台”。这是外姓人对我大伯的素描。他九岁进私塾学堂，由于天资聪慧，很受先生捧爱。几次想退学，都被先生谢绝。先生有事要耽误，大伯顶替继续教。就这样既当学生又当先生，一直坚持十八年。二十七岁回家正式接班当家。大伯不问政治，忙时务农，闲时写诗文。这次九修续谱统计，大伯一家分出十一个灶台，人口四十二名。其中：本科以上六名，中教两名，企业大小老板八人，总资产达两亿以上。

      一九七二年正月二十八溘然长逝，享年七十二岁。葬在本宅对面莲花地，立碑丙山壬向。功德兼备，流芳万世。

 诗曰：

 饱读塾书十八春，

滿腹诗文有经倫。

亲割己肉喂老母，

手腕穿线为寿星。

大爱无疆怜孤儿，

慈善贤良集一身。

功德无量传千古，

华夏大地传美名！

来臣公支下十八代孙蔡恒祥稿于商城本宅

公元二零二四年农历七月十三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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